“日结工”成为不少90后“打工人”过渡时期寻找的工作。
最新数据显示，按美元计价，中国12月出口同比增长18.1%，再次突破市场预期。
在出口订单火热的背后，是不少制造业企业年末“赶工”。值得注意的是，年末为弥补普工缺口，日结工成为“香饽饽”。
“因为年底有些工人会辞职回家，而从双11到春节期间经常会有一些不稳定的订单，或者是要赶货的订单，所以一般年底都会聘用日结工。”广州艾蓓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林锦雄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他坦言，日结工的成本比长期工人要高出25%-30%，但不需要缴纳五险一金，其实计算起来成本差不多。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后了解到，在制造业“打工人”年龄日趋提升的背景下，日结工灵活的工作时间和低门槛也备受一些90后打工人的青睐，梁凯（化名）今年23岁，目前在东莞做日结工，他做过快递分拣员、传单员、流水线工人等，每天收入120—180元不等。
而一位模具生产行业的技术工人罗轩（化名）今年26岁，他坦言模具厂招日结工，技术工一天可以高达400元左右，如果是电子厂一天200元就很高了。
年底成“日结工”旺季
进入年底，外贸火热局面仍在延续。
2021年1月14日，中国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显示，以美元计价2020年12月出口同比增长18.1%，普遍超出市场预期。
与此同时，零售销售回暖的态势也在延续。12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0566亿元，同比增长4.6%。其中，除汽车以外的消费品零售额35695亿元，增长4.4%。
在订单回暖的背景下，一些制造业企业需要招聘“日结工”以应对。
林锦雄表示，使用日结工主要是因为订单不稳定，如果招聘全职签约合同工，成本比较稳定。如果生意不太好，辞退的成本也很高。“所以特别是在年底，很多企业包括我们都会选择用日结工。”
然而，日结工成本并不低，一般每小时工资是15到20元，比正常有五险一金的合同员工高出25%-30%，但因无须为日结工缴纳五险一金，总体成本并不会贵太多。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年底招工难也催生了大批中介，不少企业与劳务派遣公司合作频频。在广州花都区招日结工的中介王伟（化名）表示，年底做日结工的人比较多，“很多人辞工失业，抓紧时间赚点钱过年，而且日结工不用压工资，做一天结一天工资。”
他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了招聘日结工的流程：劳务派遣公司跟厂区谈好单、签好合同后，就会开始招人，主要是通过网络招聘和摆摊招聘。
根据工种，日结工的收入参差不齐，一般日结工的平均工资是16元/时，辛苦的行业工资更高一些，基本都是物流、电商、化妆品厂和口罩厂等行业对日结工需求比较大。
此外，作为中介，王伟日结工提成为每天6元/人，按月结算，由劳务派遣公司支付。
在南京某外包公司负责招聘快递日结工的冯江（化名）也忙于招兵买马，他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年底消费者购物热情高涨，快递业务量大增，使得不少快递公司也面临人手吃紧的难题。
冯江表示，长期工短缺时都会招日结工，特别在业务量高峰期，比如年底或者双11，他们都会外出高价招聘日结工。
林锦雄指出，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旺季淡季，不同的节假日和时间节点也会有不同的需求。他认为使用日结工存在部分劣势，一方面，因为放弃成本很低，工作的积极性不太高，不够负责任。另一方面，专业度不够，所需的培训、维护和管理的成本比较高。
“任何一个企业都想要稳定的生产员工，因为他们的基础岗位技能可以更加保障产品的质量，但现在的问题是企业压力大，订单不稳定。”林锦雄表示。
部分90后青睐“日结”
此外，对于制造业企业来说，他们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是，不少员工年龄在提升，年轻的“打工人”数量不足。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9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2019年，农民工平均年龄为40.8岁，比上年提高0.6岁。从年龄结构看，40岁及以下农民工所占比重为50.6%，比上年下降1.5个百分点；50岁以上农民工所占比重为24.6%，比上年提高2.2个百分点，近五年来占比逐年提高。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后了解到，一些90后对工作的期待也在提升，不愿再忍受流水线重复和高强度的劳动，更倾向于主动寻找较为自由的工作类型，“日结工”成为不少90后“打工人”过渡时期寻找的工作。
比如赶在过年前赚取“最后一桶金”的罗轩。他此前一直做长期工，近期辞工了才开始在东莞做日结工。他从2016年开始学习模具，当时学习工资很低，只有1500元，现在涨到了8000元左右。
2020年上半年，罗轩在模具厂工作，工厂在赶货期间，老板以400元/天的薪资招日结工，之后他便进了电子厂做临时工，呆了近两个月到期辞职，现在他准备做十多天的日结工后回家。
“如果找月结，过年钱都要压在公司。”他说。
梁凯同样在东莞做日结工，做过很多岗位的工作，比如快递分拣员、引导顾客填信息、场地布置、传单员、防损员、店员和流水线工人等。
“因为我想要赚钱，又不想老是做同一样工作，做日结工比较灵活。”他说。
他认为，其实日结和正常的工作环境差不多，大公司的日结比较轻松，工作氛围比较好，而小公司的日结比较累且性价比较低，工作强度高，工资低，要求严格。“最辛苦的是快递工，尤其是小的快递公司。”
不像罗轩这种有技术的日结工收入普遍较高，梁凯在日结工的收入方面一般在120—180元/天。除了收入较低外，他经常很难马上找到下一份工作，收入并不稳定。
冯江认为，日结工的好处是自由，下班就能领到工资，可以任意选择工作地点和安排工作时间，“来做日结工的，有想挣点生活费的大学生，还有很多都是20多岁到30岁之间的年轻人，他们没钱了再来做日结工，年底想着做一个月临时工挣点钱回家过年。此外，一些是四五十岁的建筑工，冬天工地结冰无法干活，他们过年前来打零工，差不多一个月能挣五六千元，多则七八千元” 。王伟则表示，日结工不像正式工那样要求压工资，能解决燃眉之急，“等钱用的人会做日结，等稳定下来以后才会去做长期工，而且很多人休息天会选择去兼职做日结。”
目前来看，应聘日结工的人仍然不断增多。王伟表示，和往年相比，招聘日结工和做日结工的人都在变多，但也不容易招到日结工，“具体看季节，年底和年后好招人，年中不好招。”
此外，一些企业主认为未来制造业企业使用日结工的频率不会是简单地变多或者变少，而会阶段性发展，但很多企业使用“日结工”将会是常态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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