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开禧元年(1205年),白发苍苍的辛幼安(辛弃疾字幼安)登上京口(今江苏镇江)北固山,于北固亭极目远眺,湛湛长空,乱云飞度,除了那满眼风光的北固楼与不尽的长江之水滚滚而流,还有那望眼欲穿而再也回不去的神州。老人双手拄剑,眼神开始迷离,怀古忆昔道:三国时期的碧眼儿(孙权)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南朝时期的刘寄奴(刘裕),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年少万兜鍪/
自己也曾在鲜衣怒马少年之时,壮岁旌旗,锦襜突骑,拥万夫、渡江初。那是宋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金兵再度南侵,二十有二的稼轩(辛弃疾号稼轩)在山东历城迅速集结起一只两千人的队伍,投奔于山东泰安抗金义军的首领耿京,得耿京赏识,任义军“掌书记”一职。他军纪严明,亲自截杀窃印潜逃的义端(另一义军首领);他未雨绸缪,献计于耿京,应归附南宋朝廷,与南宋官军遥相配合,夹击金军,以图收复故土。
绍兴三十二年,弃疾与贾瑞受命向南,奉表归宋,高宗赵构劳师建康,即日引见,嘉纳之,顺利完成了南归之接洽任务。但事无两样人心别,二人北归途中,叛徒张安国(义军另一首领)贪图荣华富贵,勾结金人,杀害耿京,义军也因群龙无首而大部溃散。弃疾闻此消息,悲愤交加,誓要生擒此贼以慰军心。遂即约集忠义军人马共五十人,径趋金营。此时张安国正与金将酣饮,弃疾于五万军中缚取安国置于马上,如挟毚兔,并劝义军旧部万余人马来降。束马衔枚,率大军南奔,星夜驱驰,渴不暇饮,饥不暇食,金军追赶不及。最终稼轩率众还朝,斩安国于市,以正典刑,以振军心。
/ 休去倚危栏/
思绪悄然回归,老人默默不语,抽剑独舞,一招一式,仍似当年之矫健与凌厉,沉江望极,狂涛乍起,件件往事溯上心头:
他想起,南归之后曾数次向上进言,呈送《御戎十论(美芹十论)》和《九议》,分析敌情,针砭时弊,以求整顿军务,厉兵秣马,早日收复故土,还于旧都。却不想,奏呈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偏安一隅的南宋君臣沉醉于江南的温柔之乡中,已丧失斗志,志不在此。“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他想起,就任建康通判之时,于赏心亭上,落日的余晖下,断鸿声里,痛拍栏杆,滚滚热泪夺眶而下,却无人知晓他的登临之意。
他想起,在赣州组织乡勇扑灭茶商军,在湖南组织飞虎军。即使朝廷再软弱,也无法阻挡他那颗拳拳的赤子之心。在信州赋闲期间,所遇陈同甫,一样的落拓不羁,一样的身世浮萍,一样的满腔赤诚。醉里挑灯看剑之际,一首壮词横空出世:“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他也想起,那年临安元夕,花千树、星如雨、灯火如昼,杂陈百戏、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蓦然回首之际,在那灯火阑珊之处,看的不是别人,而是与无尽的落寞相伴的自己……
/ 可怜白发生/
剑已舞毕,四十三年,他从未忘记那条烽火扬州路,但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20多年的闲置,满腔抱负,终是壮志难酬,只能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37次的频繁调任,一年又一年的春风,染白他的髭须;画檐上的蛛网,依旧留下了他的血气方刚。
宋开禧三年,金兵再次南犯,宋庭打算再次启用年龄将至古稀的的辛弃疾,但此时的稼轩已是重病缠身。九月十日,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稼轩躺于卧榻之上,仍大呼杀贼,数声而止,与世长辞。
回顾稼轩一生,他是于万军丛中缚敌上马的孤胆英豪,也是学识博洽、才气磅礴的词中之龙。他既有“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的清欢,也有“闲愁最苦,休去依危栏”的不甘;既有“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的热血,也有“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的温柔。
他由武而文,由文而政,他对收复中原,一统河山的信念从未浅尝辄止,他对偏安一隅、烟柳断肠的现实从未苟且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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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飒,垂直“科技+金融”的深度法律服务者,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申诉委员、中国银行法学研究会理事、中国社会科学院产业金融研究基地特约研究员、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硕士学院兼职导师、金融科技与共享金融100人论坛首批成员、人民创投区块链研究院委员会特聘委员、工信部信息中心《中国区块链产业白皮书》编写委员会委员。被评为五道口金融学院未央网最佳专栏作者,互金通讯社、巴比特、财新、证券时报、新浪财经、凤凰财经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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