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贝宁成长在武汉,他形容自己8岁之后的所有回忆,都和长江边上的大坝有关。那时候每天放了学,他都会和同学一起,沿着大坝走回家,年纪再大一点,班上的男生们还会约着喜欢的女生一起,在大坝边散步。
许多年后,撒贝宁依然能够清晰回忆起大坝边上的泥土味道:“有点像在乡间的田垅上走路,站得高看得远,这边是长江,那边是城市。”
但实际上,聊起自己的故乡,撒贝宁说:“我很难将自己归类为典型的武汉人。”
撒贝宁出生在广州,成长在武汉,而他的母亲则来自东北。因为父母都就职于**舰队文工团,所以在撒贝宁8岁之前,他都和妹妹撒贝娜一起,生活在部队大院里。
如今看,“没有参加过高考”已经成为了撒贝宁“凡尔赛”的段子,而在当时,知道消息的撒贝宁,立刻跑回家中抱着爸爸大哭。看着眼前大哭的孩子,撒贝宁爸爸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你是不是又被揍了?”
纵使后来撒贝宁常说,自己进入北大“全凭运气”,但无论如何,普通男孩撒贝宁,进入了不普通的北大法学系。在北大读书的那几年,撒贝宁也没少折腾。
作为宿舍里唯一一个来自城市的男生,撒贝宁的舍友形容他,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油头粉面”的,蹦跶着就去上课了:“找撒贝宁很简单,哪里人多,哪里就有他。”
在学校里,撒贝宁先后担任过广播电台的副台长,合唱团团长,戏剧社社长,篮球拉拉队队长等职务。
基本上每天,大家都可以从学校的各个活动场所里看到他的身影。
主持《今日说法》时期的撒贝宁
看着这一幕,撒贝宁突然站在门口放声大哭,愧疚、懊恼的心情一股脑涌上心头,那一晚,无论妈妈怎么哄,他都无法停止哭泣。
撒贝宁说:“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长大了。”工作之后,撒贝宁越来越忙,除了担任《今日说法》的主持人外,他还常以嘉宾主持的身份出现在多档节目中,并在各大综艺晚会上频频露面。那时为了能够与父母多些团聚的机会,他做了一件后来被自己称为“这些年最后悔的事情”:在2005年,将父母从武汉接来北京。但是后来撒贝宁发现,把父母接来北京与让他们生活在武汉,对自己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忙碌的工作,依然让他没空陪伴父母。
但对父母而言,他们却远离了老朋友、老同事、以及家里的亲人,来到一个陌生、匆忙的城市。
父母以为能够天天和子女在一起,然而大多数时候,偌大的家中还是只有两位老人四目相对,十分寂寞。
那时撒贝宁总想着,等到日后不忙了,一定好好陪陪父母。然后,世事无常。2013年,撒贝宁的母亲因为突发脑出血,被送往医院。撒贝宁始终记得,母亲离世前最后的样子,彼时她已经不太能说话了,但依然紧紧地盯着撒贝宁。
撒贝宁趴到母亲跟前,问她:“妈妈,你想说什么啊?”
母亲看着撒贝宁,对他说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不要感冒了”。
那之后不久,母亲就离开了人世。
母亲走了之后很久,撒贝宁有一次在家中收拾东西,找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铁盒子。打开盒子后,撒贝宁发现,母亲把他从小学一年级到大学毕业的所有学生手册、成绩单、录取通知书都仔细分类收好,整齐码放在盒子里。
生而为人,一个孩子,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把妈妈当成自己的全世界。但是一个妈妈,在成为妈妈那一刻起,就能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全世界。这份不对等的深情,造就了伟大,也造就了心酸。
捧着盒子,一边看,撒贝宁的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那些撒贝宁都已经忘记的回忆,母亲却都收藏在了一个盒子里,而如今,盒子一打开,关于过去的全部回忆,一起扑面而来。
撒贝宁说:“看着那些东西,我突然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了。”
“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父母在的时候,人生尚有来路,一旦父母离开,人生只剩归途。”
从1999年进入《今日说法》至今,撒贝宁已经成为主持人整整22年了。
他说这些年来,“主持人”的身份带给他最大的收获是“学会面对遗憾”,而真正的遗憾是“没有太多收获”。这两个答案相互呼应间,像形成了一个圈,而撒贝宁身处其中,逐渐找到了人生的解法。
他说:“30岁以前我没有遇见高山,30岁以后我才渐渐体会到生活的艰难。”
“越活,我越觉得生活是一个太艰难的课程。”
2019年底,随着妻子李白产下一对龙凤胎,撒贝宁的身份,也进行了“升级”。
撒贝宁妻子李白孕期照片
在43岁那年成为父亲之后,撒贝宁反而变得克制了许多,他说每次想抱自己的两个孩子时,他总会提醒自己:“他们是两个独立的小人,你要让他们自己去探索这个世界。”
望向两个孩子时,撒贝宁或许会想起:
年幼时,那个无忧无虑奔跑在部队大院的自己;
少年时,那个大笑着走在长江大坝边上的自己;
青年时,那个第一次坐在闪光灯下的自己。
如今,时光过去,45岁的他还是撒贝宁,他也不再只是“撒贝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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